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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解我国老龄人口大数据——养老体系面临的挑战才刚开始

赡养比不容乐观

虽然"低龄老人"从统计局的定义上是一个正面的词语,但在我国养老保障体系中,"低龄老人"则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为了更好解释这个问题,我们再引申出一组概念,即赡养比和"实际赡养比"


赡养比,在人口年龄结构的含义为劳动年龄人口除以退休年龄人口,国际通用的做法是使用15-64岁人口除以65岁及以上人口。下表列出了赡养比最低的前30名城市。与老龄化程度的排序类似,四川和江苏城市占据了赡养比最低城市的前十名,且每一名退休年龄人口对应的劳动年龄人口下降了35%-50%左右。



这个数值的含义是,原本赡养一名老人的劳动年龄人口在2010年时可能有N人,2020年时则下降了40%,变成0.6xN人。在现收现付体系下,0.6xN个劳动者,每人需要多支付多少养老金,才能保证这名老年人的退休后生活水平不下降呢?


这里是小学数学计算时间,如果每个人多缴纳40%的养老金,那么这名退休人口拿到的将只有之前的0.6x1.4=0.84倍,每个人要多拿出70%,这名退休人口拿到的退休金才能刚好和之前持平(0.6x1.7=1.02)


不难发现,赡养比对劳动年龄人口和非劳动年龄人口的划分,和我国退休年龄﹣﹣男60岁、女55岁有较大差异。未来十年,婴儿潮一代将会成为低龄老人,虽然其中大部分人在未来十年还具有劳动力,但他们也将按照现行养老体系退休,开始领取退休金。


因此,在赡养比之外,更重要,也与我国当前的养老体系更加相关的是"实际赡养比",即缴纳养老保险的人数,与领取养老保险人数之比。


我们使用每个城市的就业人口扣除农业人口来粗略地代理当地缴纳养老保险的人数。这里存在几个假设:


1,各城市的总就业人口扣除农业人口与各城市的职工养老保险缴纳人数不一定一致,例如一些从事非农劳动的职工并未按照国家要求参与职工养老保险,另一些从事农业劳动的人口也并非自耕农,而是被雇佣的劳动力,也参加了职工养老保险。但在没有更好数据的时候,使用这个计算可以避免大部分问题。

2,我们的养老保障体系包括了职工养老保险和居民养老保险两大部分,但是两者的缴纳数额和领取数额存在数量级上的差异。例如2021年,职工养老保险收入60455亿元,参保职工为34917万人;居民养老保险收入5339亿元,参保居民为38584万人。不难算出,职工养老保险的平均每人缴纳数额,是居民养老保险的12.5倍。为了计算简便考虑,我们只考虑职工养老保险的情况。

3,由于这些年的养老保障政策改变,许多并未在工作时参保的老年人也可以通过补缴的方式来获取退休金,因此我们并不能确切算出有多少退休人口能够领取职工养老保险范畴内的养老金。本文按照最极端情况打算,假设所有退休年龄后的人口都能够领取养老金。


在以上基础上,我们粗略地计算了"实际赡养比"这个数值。下表列出了实际赡养比最低的前三十名。

可以看到,东北城市再次在该表中占据绝大部分,前28名城市的实际赡养比都低于1,在铁岭市,实际赡养比已经低至0.69-﹣如果中国各地区的养老保险体系不是统筹分配的话,这意味着铁岭市需要用69个正在工作且缴纳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的人,为100名已经退休的人提供退休保障。


从"实际赡养比"最低的前三十名城市看,过去十年,只有四平、渭南、资阳等地的"实际赡养比"低于1,而在2020年时,前30名城市除了辽阳和通辽,其他城市全都开始面临缴纳养老金的人口比领取养老金的人口更低的问题。


东北地区目前的"实际赡养比"开始低于1, 只是一个开始。别忘"低龄老人"的那张图中,多少东北城市的50-59岁人口占当地人口比重达到20%以上?十年内,这些人离开工作岗位,停止缴纳养老金,转而开始领取养老金后,东北地区的"实际赡养比"会出现更大的下跌,在四平、抚顺等地,甚至会达到1个养老金缴纳人口对应2个养老金领取人口的情况。


房间里的大象:人口生命周期的力量

这就是人口生命周期的力量。一代婴儿潮,看起来只持续了几年,但他们就像巨大的齿轮,运转到哪里,就会带来哪里的经济结构剧烈改变﹣﹣当他们进入工作岗位时,我国的就业市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在他们年富力强时,我国的经济产出增速世界领先;而在他们即将退休的今天,毫无疑问,我们的养老体系面临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婴儿潮只是人口生命周期中的一隅,其他因素诸如性别比例,人口转移,教育结构、职业结构,所有这些因素产生的影响都不是暂时的。他们会给一代人带来一些冲击,而这一代人口会成长,会繁衍,会在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内给经济带来更大的"回声谷效应"。雪山中的一声呐喊,可能越来越响,并成为雪崩的开端一一


这就是人口的力量。

以此作为我们第七次人口普查分县资料报告系列的最后一篇,感谢各位读者对本系列的持续关注。我们十年后再见。